無須質疑,橋文化是民族文化的一部分。各個時代、各個類型的橋都體現了特有的時代背景與文化內涵。
橋,即架空的道路。建橋最主要的目的,就是為了解決跨水或者越谷的交通,以便運輸工具或行人在橋上暢通無阻?!墩f文解字》釋:“梁之字,用木跨水,今之橋也。”橋的最初含義,是指架木于水面上的通道,以后才有引申為架于懸崖峭壁上的“棧道”和架于樓閣宮殿間的“飛閣”等天橋形式?,F代,橋又在城市交通中發(fā)揮重要作用,平地起橋(立交橋),貫通東西南北,不僅有助于緩解交通堵塞,還成為現代化城市的亮麗風景。我國古今橋梁不少都曾走在世界橋梁建筑的前列。同時,它又是活的文物瑰寶,記載著許多珍貴的資料。
巴東境內有許多橋,每座橋各具特色,各有千秋,可以說“橋”的歷史發(fā)展,記錄了巴東的歷史變遷。
巴東素有“蜀道難,難于上青天”之稱。古巴東境內有兩條交通大動脈,一條是長江北岸的古驛道,一條是長江南岸的古纖道,兩條交通生命線都同長江平行而列。再難的路也還要走,千百年來,人們出川入楚,除乘船以外,更多的是依靠古驛道和棧道,在深山峽谷或是懸崖密林邊,背著背簍,帶著打杵,慢慢地蠕動,成為古驛道和纖道上永恒的風景。
寅賓橋是古代驛道在巴東境內的第一座橋,也是巴東同秭歸的分界標志。古時候,來自官方的詔書、命令或者皇帝的書信,都是從這里進入巴東再轉入四川。這條路全長有100公里,相當于現在郵電局電話干線通道。
寅賓橋是巴東境內驛道的一個新起點,自然橋也修得特殊,由兩地人民分別修,最后合在一起的。據當地老人講,在寅賓橋的左右兩邊山上,各建有一座古廟,來紀念這座老橋。
明清時期,曾在秭歸??谠O過??谘矙z司。寅賓橋左右的兩個小鎮(zhèn)也曾紅極一時,牛口在水路交通上,也是一個極為險要的地方,時常發(fā)生船毀人亡的現象。當地人就在險灘處修建了一座白骨干塔,用來收殮死難船工的尸骨,塔上的地藏王廟是專門超度亡靈的。
在長江北岸古驛道上僅有的幾座老橋中,蜆龍橋因長年泥沙淤積而深埋地下,近百年不見天日。當然埋在地下也有好處,橋面和橋欄保存完好,橋欄的面板雕龍刻鳳把一座老橋裝飾得古色古香,八個斷頭的小石獅子仍然四處張望。
從蜆龍橋過來便是鎮(zhèn)江寺遺址。在鎮(zhèn)江寺舊址上,我們找到了一塊當年古寺的碑刻:“雷音震處天”,“鐘聲振震通”,落款是道光二十二年,也就是公元1813年。透過殘破的石刻和模糊不清的文字,我們好像看到了當年過往旅客和行人虔誠的神情,聽到寺里悠揚清遠的鐘聲。
鎮(zhèn)江寺同江南秋風亭、涼水寺隔江相望,在鎮(zhèn)江寺下還有一座已不存在的老橋,我們只看到了橋的碑記,碑文記載該橋重建于1701年,歷經戰(zhàn)火洗禮等等。
那么,為什么要在鎮(zhèn)江寺左右兩邊不遠的地方各修一座橋呢?這讓人感到奇怪,除了山洪雨水多之外,還有沒有其他原因呢?從歷代縣志上,我們找到了答案:這兒曾設置過巴山驛,也就相當于古代皇帝的中心郵局,交通便利、建橋修路自然是第一位的了。
古驛道上的濟川橋是幾座橋中最愛熱鬧的一座,橋處在人口集中的地區(qū),當年修橋時,捐資修橋的人特多,名字刻滿了兩塊2米高的石碑。橋修好后,過往行人太多,橋面板更換數十次,而今,該橋已基本棄之不用了。從碑刻上我們了解到,橋修建于1628年,當時是出川入蜀的必經之路,所以稱為濟川橋。
江北眾多的橋中,最有意思的就是萬福橋了,橋的歷史只有200多年,老人傳說,當年橋合龍時,還沒有橋名,一群外地路人感嘆說:險溝有了橋,真是過路人的萬福??!于是橋便命名為萬福橋了。
古驛道上的古橋遠不止這些,但大大小小的橋卻濃縮了巴東一千多年來古驛道的發(fā)展變遷。橋是流動的韻律,是凝固的歷史,如果說長江是一條生命線,那么,這些老橋就是這條線上的一顆顆明珠。
與江北長江古驛道隔江相望的另一條重要交通線便是川鄂大道,是湖北與四川的交通主干線,全長66公里,大多沿江而鑿,多為纖夫道。
古纖道上各形各類的橋近百座,最有特色的便是巴東縣城附近的兩座老橋了,只有復建記錄沒有修建年代的無源洞橋便是其中的一座。無源洞橋小巧精致,兩頭各有一小亭,亭子只有席子般大小,亭邊有歷代石刻若干,是巴東境內文化特色最濃的老橋。
真正稱得上“老”橋的應算是縣城中心的相公橋了,也是資料齊全的古橋,該橋建成于唐貞觀年間,距今已有1400多年了,橋仍健在,只是淹沒在現代建筑中,已不那么起眼了。
老輩人橋修得多了,也就不太注重橋本身的含義,當初修橋旨在拓寬延展生存的空間,這些橋把古今連為一體,從而讓古代文化一脈相承地延續(xù)下去,難怪古人如此熱衷修橋。
今天,讓巴東人引以自豪的還是橋:于2001年開工建設、2004年建成的巴東長江公路大橋,是三峽江段的第二座長江大橋,也是我省境內的第十三座長江大橋。橋面全長2100米,主塔高212米,居亞洲同類型橋梁第一,屬于209國道跨越長江的特大橋梁,堪稱巫峽口一道絢麗的文化風景,也悄然成為巴東迅速發(fā)展的歷史見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