橋梁史著《跨越》:夏真和王毅的梨花槍
2012-09-19 來源:中國橋梁網(wǎng)整理
熟則心能忘手,手能忘槍;靜而心不妄動,而處之裕如,變幻莫測,神化無窮。——— 戚繼光《紀效新書》
作為大橋建設(shè)歷史的見證人和記載者,夏真和王毅猶如使槍的高手,他們深入建設(shè)者們的生活,投入最真的感情,他們付出的心血使
他們的文筆有如槍法:長短能兼用,虛實盡其銳,進不可擋,速不能及。
多年以前,寧波與嘉興兩地隔海相望,雖然其間的距離并不算長,但那時回家的路卻是好長好長……
王毅生長在嘉興平湖一個叫白沙村的地方,離杭州灣很近,小時候他常去海邊玩,但根本就不知道海那邊還有一個叫寧波的地方。后來他考上了當時的杭州大學中文系,認識了一個叫夏真的女孩,他才知道寧波與嘉興是隔海相望的兩個城市。1968年,王毅畢業(yè)后回老家平湖縣文化館工作。夏真則選擇跟隨他來到平湖,在一所中學當教師。這對夫妻在平湖一呆就是八年,之后做為人才被引進寧波。王毅在當時的文化局創(chuàng)作室主編《寧波文藝》,而夏真分配到寧波地區(qū)教師進修學院 (現(xiàn)在的寧波教育學院)繼續(xù)干老本行。
雖然寧波到嘉興的路不算太遠,可那時若要從寧波回一趟嘉興,要費好大一番周折。王毅說,因為交通不便,每次回去就像趕集一樣,在嘉興下了汽車,你得以百米沖刺的速度奔向售票處,遲一步就買不到往平湖的車票,得滯留嘉興。
有一次從海上回嘉興的經(jīng)歷也讓夏真記憶猶新。當時,村里有一艘機帆船到寧波采購,王毅的父親托人讓機帆船帶兒媳婦回家。原本以為這樣少受些勞累,可沒想到船出鎮(zhèn)海口進入杭州灣,突然遇到大風,小小的機帆船根本無法前行,于是借助一個小島作為屏障,來回不停地晃蕩了一個晚上。到北岸時夏真連走路的力氣也沒有了。
如今生活條件好了,自己駕車回嘉興,走高速只需3個半小時。夏真還悄悄地告訴記者,大橋建成后,他們作為大橋的文化顧問曾率先 “享受”過多次,從寧波出發(fā)經(jīng)大橋到嘉興,只用了1個小時15分左右的時間,你說等到5月1日大橋正式開通之后,兩岸的人們可有多方便呀!真是一次歷史性的跨越啊!
與大橋總指揮的一番“相親”,讓雙方都感覺良好,這對文學夫妻憑借實力得以攜手走進大橋,去記錄描繪那兩岸人民世世代代夢寐以求的跨越夢想……
當初杭州灣大橋工程總指揮部選擇夏真和王毅作為文化顧問和簽約作家時,并不知道他倆分別是嘉興人和寧波人。指揮部當時就想到要請一位作家來見證大橋成長的每一步,出一部書為大橋立傳。
當時指揮部尋找作家有三個條件:必須是在寧波工作;必須對寧波的區(qū)域經(jīng)濟、文化比較了解;必須有重大題材寫作經(jīng)驗。這三條與夏真王毅倆太符合了。他倆都在寧波工作,都寫過許多關(guān)于探討寧波區(qū)域經(jīng)濟及文化的力作,夏真被公認的寫作特點是大氣、充滿激情。再加上兩人的經(jīng)歷讓他們對大橋更有一種切身的期盼。一直對夏真夫妻的文采很是欣賞的原寧波市政協(xié)主席葉承垣熱情地推薦了他們。
說起簽約作家一事,其中還有一段有趣的“相親”過程。夏真說,寫報告文學首先要涉及到人,而人是有感情的,若是你在這個人身上找不到感覺,那么寫出來的東西肯定索然無味。盡管有市政協(xié)老領(lǐng)導大力舉薦,但她卻提出了一個“怪異”的要求:必須讓他們看過總指揮后再決定是否簽約。王勇倒是很能包容文人的奇思妙想,欣然接受了。那一天,大橋工程的總指揮和副總指揮全都到會議室里齊齊地坐了一排,讓他倆一次看個夠。“相親”結(jié)果是雙方都感覺良好,合作正式開始。
從大橋總指揮到每一位建設(shè)者,他們每個人都與大橋有著種種感人故事。我們不僅要真實完整地記錄下這一切,更要從全局上來把握大橋人創(chuàng)世界一流工程,樹歷史豐碑的不世壯舉,展現(xiàn)大橋身上非凡的歷史意義與文化意義
從2003年6月1日夫妻倆正式被聘請為大橋文化顧問、簽約作家的那天起,他們就把自己與大橋緊密地聯(lián)系在一起。當時,大橋總指揮王勇一句話讓夫妻倆十分感動:大橋有許多技術(shù)顧問、經(jīng)濟顧問,但文化顧問你們卻是唯一的。
夏真和王毅深知要寫好這樣一個具有歷史意義的重大題材,如果不能細致入微,不能高瞻遠矚,你就不能把握全局,展現(xiàn)大橋身上非凡的歷史意義與文化意義,留下這樣那樣的遺憾。杭州灣跨海大橋是一座歷史之橋,也是一座人文之橋。它改寫了中國橋梁史,使中國的橋梁建設(shè)從江河時代走向海洋時代;為建造大橋,上到國家領(lǐng)導人、省、市各級領(lǐng)導,下至每一個建筑工人,都付出汗水和艱辛;它橫跨的時間不僅僅是這建造的五年,而更要追朔到當初提出動議、無數(shù)次前期論證、拍板決策等長達十五年的時間,所以必須用心去挖掘,去體會大橋人那百折不撓,無私無畏的大橋情。王毅告訴記者,在跟蹤采訪大橋這五年時間里,他們夫妻倆平均每個月至少有1~2次去大橋,逢年過節(jié)更是要到大橋上看看,探望那整日勞作的建設(shè)者們。從2004年春節(jié)開始,每年的正月初一,他們都是在大橋上度過的。夏真說,五年來她與這些建設(shè)者們親如一家,時時刻刻觀察他們的一言一笑,一舉一動。有了這樣的基礎(chǔ),記錄下來的自然也是最真實動人的故事。夏真說到一個細節(jié),那是大橋第一根樁打下去的時候,在這歷史性的時刻,大橋總指揮王勇聽到前方傳來的好消息后,躲開其他人一個人在草坪上走來走去,偷偷地流著激動的淚水。而這樣動人的細節(jié)在他們的記錄中比比皆是。
夏真說,人們一說起大橋建設(shè)者,首先想到的肯定是那些扎鋼筋運水泥的工人們,而在大橋建設(shè)中更起到關(guān)鍵作用的則是大橋背后的決策者和技術(shù)專家。當碰到技術(shù)難題時、當涉及資金問題時、當出現(xiàn)質(zhì)量問題時,往往都需要決策者和專家們來力挽狂瀾,他們更是大橋的核心與靈魂。所以在她的書里不惜筆墨地給予記錄。
大橋的每一次大大小小的活動,他們都會深入其中,他們像操作工人一樣認真地向決策者和專家請教,搞懂每一個技術(shù)難題,這樣才能用通俗的文學語言表達出來,讓老百姓能讀懂并明白其中道理。對于在大橋建設(shè)中起過重大作用的人,他們一個也不放過,都要找到當事人問個清楚明白。有一次為了一個橋梁設(shè)計上的專業(yè)問題,他們還專門去了趟武漢請教相關(guān)的專家,連被采訪者都感動地說,你們的敬業(yè)精神真讓人佩服。
他們將自己完完全全投入進去。當大橋建設(shè)遇到困境時,他們也會像那些建設(shè)者一樣徹夜難眠,當大橋建設(shè)取得每一項進步時,他們也會與建設(shè)者一樣歡欣雀躍。“只有實實在在的感情投入,你才會 體 味到建設(shè)者們的酸 甜 苦辣,才會有感情寫出動人的文學作品。我們記錄下的是歷史!不能有絲毫的含糊。”夫妻倆很鄭重地說。
盡管他們的書已經(jīng)于去年底完成了,但他們?nèi)匀粫r刻關(guān)心著大橋。去年的那場大雪下過后,他們本打算去橋上看看,可是由于交通不便,無法成行,只能在第一時間打電話給大橋常務副總指揮方夏平詢問,這一舉動讓方指揮意想不到,當時他就站在漫天大雪之中檢查大橋工地呢。
共同走過了30年文學路的夏真和王毅,誰又能想到當初只因6篇小說而改變一生。今天執(zhí)著于文學夢想的他們又一次實現(xiàn)了自己文學事業(yè)上的大《跨越》。夏真認真地說,這恐怕是他倆一生中最“厚”的一本書……
夏真告訴記者,他倆從1979年開始小說創(chuàng)作,那一年兩人一共寫了6篇小說,第一篇小說還被評上了浙江省優(yōu)秀文學作品獎,現(xiàn)在這些對于普通作家來說算不上什么,但在當時那可是了不起的成績。他倆也因此作為人才被引進寧波。在這30年間,夏真和王毅一起寫過許多重大題材的報告文學,共有20余部著作問世。1994年,夏真的長篇報告文學《生命之歌》曾獲全國“五個一工程”大獎。這是浙江省文學界在此獎項中零的突破。
真實、生動、深刻,是報告文學的生命。夏真和王毅合著的《跨越》全書共有30萬字,生動而真實地記錄了大橋從構(gòu)想到建設(shè)長達十五年的方方面面人和事,夏真認真地說,這恐怕是他倆一生中最 “厚”的一本書。書中從國家決策者到大橋總指揮到一個個普通的建筑工人都有真實生動描述,展示的是大橋人不畏艱難,開拓創(chuàng)新的精神風貌。為此,他們付出的精力是巨大的。從2006年9月開始動筆,2007年11月才最后定稿,期間4易其稿,可謂嘔心瀝血。然而勝利的果實是甜美的。在征求意見的過程中,凡看到過這部書稿的人都被深深打動,一位大橋指揮部負責人說:“書寫得很生動。我看過5遍,每一次看都很感動,尤其不敢在晚上看,因為看了就睡不著覺。”然而兩位作者卻很平靜地告訴記者,這部書不僅是他們兩個人的作品,更是集體智慧的凝聚。
他們說,《跨越》雖然還沒有與讀者見面,但已受到了社會各方的高度關(guān)注,市委書記巴音朝魯題寫書名,市長毛光烈兩次作批示。該書2003年就被省作協(xié)、市文聯(lián)定為重點扶持項目;2008年又被中國作協(xié)定為重點扶持工程,這也是寧波第一次有作者得到此項殊榮。不久前,此書又被列入2008年浙江省重點精品工程、浙江省改革開放三十年重點書籍工程。
《跨越》在出版之初先是由市委宣傳部、市文聯(lián)組織專家進行論證,隨后省作協(xié)與市委宣傳部又組織全國著名作家進行論證。夏真說,正是專家們的集體智慧,使我們對如何把握這部作品有了更為深刻的認識,使作品的高度和藝術(shù)性有了更大突破。
書名也是汲取了集體智慧。當時他們想了很久都無法確定,最后還是大橋的建設(shè)者給定的名。一位橋梁專家說過,什么叫橋,橋就是此岸到彼岸的跨越,它不僅是物質(zhì)形態(tài)上的,更是精神意義上的。因此,書名就叫:跨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