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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古橋】文川橋聽雨感懷
2012-05-02 來源:閩西日報
對于物換星移的歷史,800年時光彈指一揮間;對于熱愛山水人文的我們,踮起腳尖伸長脖頸也難以看到大宋盛唐晚清的些許煙塵,只有風(fēng)雨剝蝕的文川橋以殘舊記錄所有過往,不動聲色,無悲無喜。


 
  因天陰沉沉如一只鐵鍋倒扣,迷人險奇的竹安寨只好在深深惋惜中失之交臂,我們逛進連城縣城,沿號稱閩西最長最直的街道緩緩步行。天愈發(fā)陰沉,頃刻小雨淅瀝。寫小說的連城文學(xué)院院長吳君說,去文川橋吧。

  文川橋是一座屋橋,坐落于縣政府正對面潺流不息的文川河上,如一間前后門洞開的屋子。拳頭大鵝卵石的堅實橋面,木質(zhì)屋頂和木板釘就的兩面墻,橋的一頭是高樓一日一日矗立街道一日一日拓寬的連城新區(qū),橋的另一頭是小巷縱橫古屋幽深的連城老區(qū),是戴望舒詩中的雨巷么?裊娜走過多少個撐油紙傘的連城姑娘?

  站在橋上環(huán)顧四周,屋橋已破,兩邊胡亂搭蓋的木板小屋成了小販賣扁食、清湯面、水酒的簡單攤位,只有橋頂仍起遮風(fēng)擋雨功能罷了。原來橋的建筑風(fēng)格體現(xiàn)在哪?我想不出。在洗刷發(fā)白不涂油漆的長條凳上坐下,圍一張同樣洗刷發(fā)白不涂油漆的八仙桌,攤主利索將8個大海碗擺上,勺子掄起,立刻,每人面前有了0.5元一海碗的閩西糯米釀就醇香撲鼻的水酒,桌正中一碟五香花生米。吳君和我撐傘到橋頭小巷里,買回1.5元一斤的水煮花生、0.2元一塊的圓形燈盞糕、0.25元一個的長條捆?。

  以花生米和連城美味地方小吃佐酒,聽雨叮咚敲打橋頂,觀雨如簾懸掛橋外,兩岸幾棵翠柳綠意依依,橋底水流潺潺淙淙,煙波氤氳,水草招搖,一群連城獨有的全國唯一藥用鴨——連城白鶩鴨在河里悠游嬉戲,潔白羽翊纖塵不染。此情此景,靜默中,歷史煙云紛至沓來,腳步輕悄或沉重。

  碧水丹山相映的冠豸山美景,古樸神奇的國家A級森林和野生動物資源自然保護區(qū)梅花山,玲瓏剔透的明清古建筑玉沙橋、永隆橋、云龍橋,出版過《康熙字典》、《金瓶梅》等一千余種書籍的明清時期全國四大雕版印刷基地之一四堡,巍峨莊嚴的閩西第一名剎中華山性海寺,民族英雄文天祥揮淚處朋口垂珠嶺,閩江、汀江、九龍江三江之源曲溪,當(dāng)代偉人毛澤東、朱德、陳毅縱橫馳騁留下的張家舊廟、望云草室舊址……連城每一處奇山麗水佳景妙色在細細雨中蒙蒙霧里鮮活起來,讓我們伸手仿佛就可觸及。

  大碗水酒仰脖灌進各自肚里,萬丈豪情頓起,酡紅一張張臉,興奮地把酒話桑麻。那“野曠天低樹,江清月近人”的夜晚,那“綠樹村邊合,青山廓外斜”的田園,那“繁華事散逐香塵,流水無情草自春”的歲月,已是昨夜驟雨昨夜風(fēng)。此刻呢?杜甫“白日放歌須縱酒”、李頎“東門酤酒飲我曹,心輕萬事如鴻毛”的微醺心情,隔千年時間空間,于我們依然如舊。

  此刻,文川河流淌的不是800年前清清澈澈的河水,文川橋記錄的800年繁華和離亂已隨河水東逝。此刻,橋外陣雨斜風(fēng),大珠小珠落在橋頂河面,落在荷葉田田上,極目處煙波浩渺,山嶺薄霧籠罩,是一軸淡淡水墨畫。然而,吳君卻說,文川橋也許將拆毀,下次我們抵連城,他得另尋地方請我們喝米酒了,我不禁有一絲黯然。畢竟。在這個世紀交替日新月異萬事突飛猛進的時代,能夠讓人安靜地懷舊思古的處所是越來越少,能夠讓人在古風(fēng)流韻中返璞歸真的地方是越來越少。此種變化,任誰也是無奈。

  只是祈望,能得偷一分閑逃離喧囂城市置身山清水秀中,在碧草野花暗香盈懷之際,對于曾經(jīng)存在過的許多,不要次次都惋惜地從心底發(fā)出“落葉空滿山,何處尋行跡”的深深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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